Mechy

叹息.2

*凡柯/柯凡 请勿上升真人 ooc 

*林凡视角 HE

*纹身师凡✖️酒吧驻唱兼舞者柯

*bgm: BREATHE 叹息  (한숨) 李夏怡

(是小陆特别喜欢的一首歌)

配合音乐食用更佳   ▶️ 叹息.mp3 


你的叹息,虽然我不了解它的真正意义,

但是没有关系,我会拥抱你。


第一篇请戳叹息.1 (如果不幸打不开请戳叹息.1防pb 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我擦干净了她的箱子后又回到厨房。



拿起菜板上那只刚才削了一半皮的土豆,继续削起皮来。



我喜欢做饭,因为我觉得做饭是世界上唯一可以一心二用的事情。不管我做其他什么事情,都只能集中精力做一件事。给客人纹身的时候,我一直坚持着:下针不讲话,讲话不下针。有时候客人觉得很疼的时候, 我会停下来跟他们聊聊天,我想起有个来纹身纹到一半就疼哭的上中学的男生,边哭边对我说“姐姐啊你就不能边纹边跟我讲话吗?这样也好转移我的注意力啊……”可是我做不到。



现在想想那个男生真挺搞笑的,我回想起酷酷地走进来拿着一张巨复杂的图要我纹给他,结果却因为太怕痛了只纹了1/3就让我停针了。我不禁笑了出来。



“请问,有吹风机吗?”



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,不知道什么时候,柯柯来到我身后,我的睡衣她穿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大,袖子被卷了一圈,湿湿的紫发贴在脸上,牛奶味的沐浴露香气把我包围,我有一点局促,希望她没看见我刚才在笑吧。“走,去我房间,我拿给你。”



她一路跟着我,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把吹风机递给她,“插座在这里。”我指给她。我又回到厨房,她一定没吃晚饭吧,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两个土豆,多做点吃吧。



“你还会做饭啊!”我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,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。我回头,她坐在门口的地上,手里捧着那本我放在床上的《博尔赫斯诗集》,“我以为你这样的人每天就是叫叫外卖煮煮方便面对付呢。”



我有点哭笑不得,“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?怎么就不能会做饭啊!”



她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,又低头翻开书,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,“我们都是逃离的人。”一阵轻轻的叹息。



我开始切土豆,烧水,奇怪,我试图集中注意力与手头的烹饪上,可脑海里却一遍遍响起她的话,逃离的人,她又逃离了什么呢?



火锅底料炒土豆块是我的拿手菜,可能是太辣了,底料刚下锅的时候她被呛的打了个喷嚏,“你别在厨房待着了,去帮我收拾收拾饭桌吧,再炒个饭我们就开餐。”



“你家就一把椅子啊?”她扯着嗓子对我喊。这么久的独居生活,我确实用不着两把餐椅,我端着饭饭到桌上,找了个有点不稳的小凳子拽到桌边坐下来。“快吃饭吧,饿了吧。”她拿起筷子,吃的好大口。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养的小猫。



“好吃吗?”我问她。

“马西索呦!”她竖起大拇指头也不抬的说。



这个人怎么总喜欢讲奇奇怪怪的我听不懂的话。看她现在的样子跟刚进门是那个号啕大哭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。看她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,大概是吃饱了,我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了,“柯柯啊,你到底怎么了?”



“我被耍了,我没有地方去了。”我以为她会哭出来,可是她却很冷静地跟我讲话,冷静到让我害怕。



“本来我跟我朋友说好要一起开一家舞蹈工作室的,结果,这个白眼狼昨天拿了我的钱今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,电话也打不通,人也找不到,她租的房子也到期了,我今天就被房东这么给撵出来了。我在滨州城没有一个熟人,除了你。我就记得上次你说你的小店在巷子最里面,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这里,可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,只好过来找你了。”



她讲话的时候,把脚放在椅子上,身子蜷成一团,手抱着膝盖,我有点心疼,又很生气,“这还算哪门子朋友!这什么人啊!”我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脾气,差点快要爆粗口。



“她是我几年前在一个酒吧唱歌的时候认识的一个驻唱。当时我还小,一个人出来打拼还挺照顾我的。就像我的姐姐一样,哎,没想到竟然会这样。”她把头埋在腿上,又开始叹气了,我好难受,因为我发现,我不会安慰别人。



从小到大,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,我不会讲那种宽慰别人的话,只会默默地心疼。



“那你,接下来怎么办啊?你要不要回家?”我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,也许她回家了会好受点吧。



“家?”她抬起头,“从20岁离开家起,我都四年没回去了。”我好像懂了她“逃离的人”的含义。



“为什么要离开家呢?”我迫切地问,又突然觉得毕竟还不是很熟,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礼貌了。“不好意思,我就是好奇心比较强,你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。”我赶忙补上一句,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。

她歪着头看我,“那你不如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家啊?”



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,我也很久没有回想起那个坐火车逃离的雨夜了,除了前天。“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学习美术,我希望自己可以参加艺考,走艺术特长生这个路,然后以后考个美院当个画家。可是我父母不同意呀,他们让我上普通高中,还把我美术课给停了。那既然不同意我就只好逃出来了呗。”



我说的轻描淡写,但我忘不掉当时被爸爸撕坏的速写本,情急之下摔碎在地上的石膏像。忘不掉被扔在地上的画板,打翻了的颜料盒,忘不掉没完没了的争吵,忘不掉我偷着跑去画室被妈妈发现时打在脸上的那一巴掌。忘不掉他们一句句苦口婆心的“全是为了你好”,我不敢再回忆下去,我是个天生的乐天派,这种不好的事情,我总是会把它们锁在记忆里很少会拿我的钥匙去把它们打开。



“你呢?该不会也是因为家人吗?”



“我不想回家过那种坐在办公室里朝九晚五,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谈对象结婚的生活。我只想唱歌跳舞,如果不让我唱歌跳舞的话,那我宁可去街头卖艺。”



我第一次听见女孩讲出这么倔强的话。



“可是我没有地方住了,你能收留我吗?”她突然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,就像小时在街上那只被我收留的小流浪猫看我的眼神一样。她情绪飞快的转变搞得我措不及防,这谁忍心拒绝呢? 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内心的激动,我说“当然可以啊,不过等你找到工作,可是要给我付房租的喔!我的小屋可不是免费住的。”



“好好好!餐桌就配一把椅子的小屋,的确不应该是免费住的。”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,我又气又觉得好笑。



但她睡在哪里呢?这是个问题。我的卧室其实是一个起居室阁楼很小,没有客厅,所以沙发,小电视,床,书桌什么的都是挤在一个小屋里。



不过我的沙发是折叠的,把它放下来就是一张床了,就让柯柯睡在这里吧。我真的要感谢当年的纹身店老板娘买的这个沙发床,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今天该怎么办。



我给她铺好床,却尴尬地发现我的家里只有一个枕头,算了,我抱着沙发靠垫,把我的枕头放在她的沙发床上,我今天就枕着靠垫对付一宿吧,明天去给她买个新枕头。



“睡吧”,我把灯关掉了。



真奇怪,这算哪门子事儿啊。几天前认识一个陌生人,今天竟然来到家里和我一起睡觉,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,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好看的姐姐。哎呀我在想什么。我被自己吓到了,赶紧翻了个身,把头埋在枕头里。



外面还在下着暴雨,滨州城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。雨点拍打在阁楼的小窗上,雷声沉闷又可怕,感觉快要把房子炸裂开。向来睡眠质量极好的我竟然失眠了。我想着晚饭时候的对话,是怎样的勇气支撑着她走了这么些年啊,好心疼,我很久没有心疼过别人了。我听见了声沉重的叹息,我翻了个身,旧床垫嘎吱嘎吱地响了两声。



“凡凡,你还没睡着吗?”



“是啊,雨好大,今天竟然失眠了”,我坐起来,把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扭亮。



我看见她坐在床上,头发乱糟糟的,还有几根立了起来,像极了我那只刚睡醒的炸毛小猫。“我总是失眠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下床去打开了她的大箱子,噼里啪啦翻了半天,找出来了一瓶安定,嘀嘀咕咕着,“好久没吃了该不会过期了吧,诶,哎....真的过期了。”她无奈地看着我,摇了摇手里的小药瓶。



“不如我们听歌吧。”我拿出手机,音乐软件的播放界面还是那首《한숨》,从周五晚上我点开这首歌开始,它就变成了我的单曲循环。我听不懂韩语,就仔仔细细看了歌词的翻译,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么伤感的歌啊。我按下了播放键,“听这首好吗?”



“好!我最喜欢的歌!”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小猫咪纹。我们一起坐在床上,她抱着我的沙发靠垫,轻轻地跟着唱。



不知道单曲循环了多少遍,我打破沉静,“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啊?”她对我说“你知道吗?这首歌是金钟铉写给李夏怡的,好像是李夏怡有一阵子呼吸出了问题,金钟铉就写了这首歌安慰她。这首歌陪我度过了好多个失眠的夜晚,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想想未来总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,就会听它。”



“那后来呢?李夏怡呼吸好起来没有啊?”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八卦,“后来钟铉抑郁症,永远地离开了。”



我恨不得给自己个巴掌,真后悔问了这个问题。脑子飞快地转折想着说点什么引开这个话题。



“你好像韩语很厉害的样子,我看这软件里歌词翻译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,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啊?”



“其实我韩语也不好啦,都是自学的,”她一边说一边把进度条拉回到第一句歌词,“我就翻译个大概吧,就是说:


试着用力去呼吸

直到心脏感觉到疼痛

再试着用力吐气

直到把气全部吐出去

就算气喘吁吁都不成问题

偶尔失误也可以

谁都不会怪你



她突然不说话了,“怎么了?遇见生词了吗?要不要我们开翻译器查一查?”我问。



她抬起头不再看手机,“偶尔失误真的可以吗凡凡?真的有人不会怪自己吗?”



她眼睛好深邃,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我听见她轻轻的叹息,像一颗石子打在平静的水面上,荡一圈圈涟漪,然后一点点扩散开,扩散开,我有点失落,为什么我不懂她的叹息。我逃开她的目光,不知道为什么,心跳得好快。



“为什么只是想要唱歌跳舞就这么难呢?为什么有人要来欺骗我?为什么有人要来阻拦我?为什么别人要来规划我的生活?”她看着我,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我笨拙地伸出手,在她肩头拍了几下。



“也许睡一觉就好了呢。”她滑下我的床,委屈又可怜的样子。



“什么时候你教我几句韩语吧!”我把小台灯关掉,对她说。



“那我现在就教你一句”,我听见她说“凡凡,东东嘿”,“这句是什么意思啊?”我问她。



“不告诉你,晚安。”



路灯的光从阁楼的小窗照了进来,我看见她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,只露出了小脑袋。



雨小些了,不知不觉我有些困倦了,什么时候我才能懂她的话、懂她的叹息呢,为什么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,为什么我会莫名心疼她,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我会莫名地心跳加速,总有一天都会懂的吧。



我想起了博尔赫斯的一段诗:


无论是你面容的亲切,光彩如一个节日


无论是你身体的恩宠,仍旧神秘而缄默,一派稚气


还是你生命的延续,留在词语或宁静里


都比不上如此神秘的一个赐予


像注视着你的睡梦,拢在


我怀抱的守夜之中。


柯柯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赐予吧,谁知道明天醒来又会发生什么呢,我心想。


t.b.c



评论(13)

热度(91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